有地方能治好白癜风吗 http://m.39.net/baidianfeng/a_4283889.html
“东方红,太阳升……”这悠扬的乐曲和电报大楼铿锵的报时钟声,已经在首都上空回荡了60多个春秋。在附近生活的人们,清晨听着电报大楼的钟声开始新一天的生活,夜晚伴着电报大楼的钟声进入甜蜜梦乡。这钟声伴随着无数孩童长大伴随着无数人老去,这钟声见证着通讯技术的迭代也见证了新中国一步步走向富强。
▲初秋时节北京电报大楼在落日的余晖中见证着时代变迁
今天就让我们回到过去
看一看电报大楼这一个“甲子”的
沧桑历程
大楼建设周总理倾注大量心血
北京电报大楼是新中国邮电建设的大型综合通信枢纽工程。于年筹建,后因城市规划变动而停顿。年3月,重新确定新址在北京西长安街北侧,邮电部重颁工号“工程”。
北京电报大楼地上6层,地下1层,建筑面积平方米,占地面积平方米,连同中央塔钟部分总高度73.37米。钟楼装有四面塔钟,塔钟与整个建筑有机结合、融为一体。塔钟及相关部分的设计、制造、安装,得到当时德意志民主共和国(以下简称民主德国)专家的帮助。大楼工程于年4月21日开工,年9月21日竣工,历时两年零五个月。落成后,于年国庆节投产运营。
▲年竣工后的北京电报大楼成为当时的地标性建筑
周恩来总理对新中国通信事业的发展倾注了大量心血,对北京电报大楼的建设更是十分关心。年3月15日,周总理与董必武、贺龙、李富春、李先念等中央领导一起视察了北京电报大楼,他来到机房里,来到工位旁,来到电信职工中间,从早到晚,从生产车间到顶层钟楼,在这里待了一整天。
最初,北京电报大楼的塔钟是全天整点报时,周总理考虑到附近居民的休息,要求对塔钟报时的时间进行调整,每天早晨7点至夜间22点报时,夜间至清晨不报时。周总理作为党和国家的领袖,日理万机,对大楼塔钟报时都事必躬亲地安排,彰显了一代伟人的平凡与伟大。
▲年周恩来总理到北京电报大楼视察
北京电报大楼落成前,整点报时的前奏曲是在民主德国录制好的,使用钢片琴演奏,作为塔钟的配件。前奏曲共准备两首,一首曲目是《赞美新中国》的前几句,另一首是《东方红》的前两句。在年北京电报大楼落成初期,这两首报时曲交替使用,在20世纪60年代只使用《东方红》的前两句。
年,北京长途电信局对报时前奏曲进行了再创造,由中央乐团施万春、中央音乐学院鲍蕙荞演奏的钢琴曲、中央广播乐团民族乐队演奏的打击式钢片琴进行了混声录制。混声录制的《东方红》乐曲在每天早晨7点首次报时播放前奏曲的全曲,其他时间只播放前奏曲的前几个小节。这种播放报时曲的方式一直延续至今。
周总理在中南海时,常常听到北京电报大楼的报时钟声就与自己的手表校对时间,当他发现塔钟时间有误差时,还亲自叮嘱有关部门及时修理和校准时间。年从民主德国进口的机械式塔钟,经过多年运行,机械齿轮磨损是正常现象,塔钟时间精准度下降是在所难免的,而周总理一直牵挂着北京电报大楼报时钟的准确,在他的生命晚期,还叮嘱上海的领导同志,要求上海的电钟厂为北京电报大楼更换精准度更高的电钟。年周总理的夙愿实现,报时钟更换为国产电钟。
十周年庆典现场照片从这传向世界
年,是北京电报大楼竣工一周年,也是新中国成立十周年。当时,庆祝新中国十周年的游行队伍还在陆续通过北京电报大楼前的时候,大楼传真室里的值机员们,已经把记者们匆忙送来的游行开始时的新闻照片,传送到国内外许多大城市去了。
传真,在当时是非常先进的技术,解放前在北京是没有的。当年,在北京电报大楼里每天都传出和接收许多新闻照片,无论在广州、沈阳、拉萨、还是乌鲁木齐……当天有些什么活动,都可以拍成照片传来,登在第二天的北京报纸上;在国外,莫斯科、华沙、布达佩斯、布拉格、布加勒斯特、柏林、斯德哥尔摩、新德里等十个大城市也都能通过传真很快地看到北京的活动。北京电报大楼里还在传送着一种真迹电报,它可以把你亲笔写到电报纸上的字迹,传给你千里之外的亲人,比起普通电报还可省掉翻译电报码子的时间。报刊上的题字、各种图表,以及其他用文字不易讲清楚的东西,利用真迹电报就更方便了。
年的北京电报大楼已经是我国电报通信网的枢纽,就像神经中枢一样,紧紧地连着祖国大地,日日夜夜一分一秒也不停息地传送着祖国建设的信息,和为广大人民的通信服务。从这里发出、收到和中转的电报,比刚解放时北京全市的电报增加了十倍以上。
“用户电报”这种电报业务当时已经在北京、莫斯科之间开办起来。北京电报大楼装了一架电报交换机,北京和莫斯科经常互通电报的机关、企业、团体,只要像安装电话一样装上一架电报机,就可以通过北京电报大楼里的电报交换机,直接和莫斯科互通信息了。这样,减少了投递电报的人员的送报时间,双方还可以很快地互相搭话。
▲年的除夕夜个家庭在北京电报大楼向台港等地的亲人电话拜年
我们现在常说的电视电话会议,在那时已经出现。北京电报大楼就设有设备完善的电话会议室。山南海北联系事情、商量事情单靠坐火车坐汽车是太慢了,有了电话会议的设备,就可以在短时间内把分散在各地的人们召集起来传达问题和商量问题。当时的北京电报大楼电话会议室,就像广播电台的播音室,四周墙壁上贴着吸音板,会议桌上放着传音筒和扩音器。电话人员把各地的长途电话线汇接在传音筒和扩音器上,只要一个地方发言,其他各地的电话会议室就可以清晰地听到。
外观修缮修旧如旧恢复大楼原貌
年10月,北京电报大楼开始为期40天的外观修缮工程。当时,大楼已近20年没有修缮。多年风雨冲刷后,大楼顶部墙面已出现严重剥落脱皮现象。为提升市容市貌,修缮工程针对大楼外立面进行清洗复原。换句话说就是给大楼外观“美颜”。
▲年北京电报大楼启动外观修缮工程
然而,这里的“美颜”不是要给大楼换新装。修缮工作开始前,相关专家已对大楼进行检测调研,制定了不改变大楼原有风格色彩及原有材质的施工方案,在处理好大楼墙面后,将喷涂一种具有现代工艺的“真实漆”,恢复昔日的外观风貌。
大楼启动修缮后,多位市民有些担忧,“修缮会不会影响报时,塔钟是否正常工作?”当时,联通北京公司相关负责人给出了答案:大楼修缮期间,每天早上7点到晚上10点,《东方红》整点报时乐曲仍将准时奏响。
其实,伴随通信技术发展,大钟已经历多次改造。最早的大钟,是一个从德国引进的机械钟,后来变成了石英钟。以前大钟的控制部分由美国GPS全球卫星定位系统校对完成,现在则连接了中国自主研发的“北斗卫星”。大钟报时已由计算机控制,走时非常精确。
▲北京电报大楼的夜景
大楼钟声的选定镌刻着时代烙印。上世纪70年代中旬,报时前奏曲经重新创作,乐声变得浑厚悠扬。以前钟声能传出2.5公里的半径范围,现在受到高层建筑的阻挡和城市噪音的干扰,钟声不能传那么远了,但附近老百姓还是离不开它。“7点钟响,准时起床,22点钟响,上床睡觉”是附近一带居民生活的真实写照。而在年香港回归、国庆“60周年”、汶川大地震默哀等重大时刻,特殊的钟声更与国家和人民命运相连。
居民记忆大楼的钟声伴随日常生活
在北京电报大楼附近有个钟声胡同,因明代在该胡同南口设置栅栏而称栅栏胡同。清代时,旧的栅栏破旧不堪,更换了一个高大的铁栅栏,故改称大栅栏。年,这条胡同南端东侧建起了北京电报大楼,每到整点,悠扬的钟声便回荡在京城上空,因此在年改名为钟声胡同。
王海玉在钟声胡同住了50年,从她调到西长安街派出所工作起,这悠扬的钟声就陪伴着她。“早上听到第一声《东方红》响起,我们就起来做饭,送孩子上学,各自去上班。晚上听到最后一声钟响,我们也就收拾收拾准备休息。”这是王海玉三十年如一日简单而又幸福的日子。“电报大楼有一次因为维修,钟声停响了几天,结果附近的居民跟着就不自在了,有的人甚至因为早上没听到钟声的召唤,上班迟到了。”可以说,钟声伴随着附近居民每天的生活。
还记得很多年前,绿皮摩托的声音萦绕街头,隔着老远,王海玉就听得到有人扯着嗓子喊上一声“有电报”,一胡同的街坊全部惊醒。在她的印象里,一般的家庭,如果不是遇到什么大事、要事、急事,根本不舍得发电报。“胡同里的人家那时候最怕听到的就是那一声‘某某家有电报’,因为上面搞不好就写着如‘父病危速归’这样的坏消息。”收到电报的战战兢兢,邻居也会赶忙过去关心几句。
回忆起从前那些发电报的日子,王海玉说这样的事家里的长辈都让她去做。20世纪70年代初,电话还没有普及。平时遇到点急事,写信太慢,都要靠电报和长途电话沟通。那时,王海玉常常往山东老家发电报,“让爷爷来北京住两天”“准备回去了,在机场接一下”,是王海玉电报里常发的内容。
现在,陪伴了北京人60余年的电报大楼一层营业厅停业了,北京电报大楼告别了电报,报时钟声却被保留了下来。这钟声也成为王海玉童年回忆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两元钱发出电报“全家安好”
李文强是一名资深摄影爱好者。他上高中时,用攒了很久的零花钱买了一台当时流行的国产相机——海鸥4B,相机里装的还是打折买回来的过期胶片。拿着这样的设备,李文强对着北京电报大楼,拍下了属于他的第一张照片。
▲李文强镜头下的北京电报大楼
“那时完全不懂得构图,刚拿到相机的那天天气很好,蓝天白云,刚好路过北京电报大楼,就拍了这么一张照片。”从那时起,李文强使用的设备从胶片机换成了数码相机再到智能手机。不管设备如何更换,但拍摄主体未曾变过,他的镜头一直对着北京电报大楼,一拍就是几十年。
▲李文强镜头下的北京电报大楼
从家到学校,北京电报大楼前是李文强的必经之路。一次到了教室,他从窗户看出去,正好看到楼顶的时钟。“上午最后一堂课12点下课,快到下课时间,班里的同学就都悄悄盯着北京电报大楼的表,11点55分,大家就开始小动作地收拾东西了。”在李文强的回忆里,最后一节课,同学们最盼望的就是听到那一声“东方红,太阳升”,然后抓起书包跑出教室。
中午,离家远的孩子们就拿着家长给的饭钱,在学校附近随便吃一顿,然后跑到北京电报大楼门前玩耍。那时北京电报大楼门前有几棵大杨树、槐树,中午一群孩子在那儿乘凉、勾高儿、粘小虫子、踢球……简单快乐的活动,再配上3分钱一根的冰棍儿或者5分钱一根的红果儿,这些成了20世纪70年代风靡“学生圈儿”的午休标配。
年,李文强读高一。7月28日的发电报经历让他至今难忘。那天夜里,唐山发生大地震,母亲给李文强拿了两块钱,并赶忙叫他跑去北京电报大楼给在外地的哥哥、舅舅发封电报,报个平安。那晚下着大雨,李文强从小学跑到北京电报大楼排队,队伍已经从大厅出来,沿着大楼正门台阶开始向东排起来。当他看到当天北京电报大楼营业时间为0-24时,心里松了口气。李文强回忆道:“我走进发报大厅后,就直接往东侧发电报的那三张桌子冲了过去,大厅内有几根大理石柱子,灯光也不是很明亮,但很庄重。让焦急的内心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当时,发电报按字数收费,地址3分钱、正文7分钱一个字,拿着两块钱的李文强思考再三,填好地址后在正文处写下“全家安好”。
▲李文强镜头下的北京电报大楼
毕业后,李文强就很少路过北京电报大楼了。但他有时还会去那附近看电影、买邮票……但只要是看到了北京电报大楼,他还是会驻足看一眼楼顶的时钟,再听一听整点的《东方红》。如今,楼高车多,《东方红》的声音不脆了,也传不远了。“北京电报大楼陪伴了我的整个少年时代,如今,我也老了,大楼也老了。”一层停业后,李文强曾经专门去看过。门口立了四个牌子,上书四个大字:“请勿停留”。“时间不会停留,我们也在一直往前走”,李文强说。
北京电报大楼“兢兢业业”地
为我国的电报通讯事业服务了几十年
它的钟声
也数十年如一日地
伴着朝阳响起、顶着星辰回荡
如今我们的生活
虽然已经不需要发送电报了
但电报大楼已成为一代人的回忆
永远驻留在我们的心中
来源:北京西城报
文字:西城融媒记者综合采写
图片:西长安街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