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的双重构建人民资讯

黎明,又见蓝天白云和不远处的终南山,捧着乔厚民的《心路集》,我虔诚地走向田野。小路上、田埂间草叶上的露珠,晶莹透亮,跳动着太阳的光芒,宛若厚民《乡居》诗里的句子:独坐田埂上/举目望南山/天无往日暖/心境却依然。凝视着诗句,忽地想起陶渊明的两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与陶公一样,厚民也是那般的闲适和散淡,将一颗心沉浸在故乡的大地上。厚民是我的学生,大学毕业后回到家乡,先是做了一名小职员,后来又做了乡镇领导,再后来,他去了城里。我以为,他是奔着繁华去了,直到他将《心路集》的样稿交我阅读,我才捕捉到他灵魂里的坚守。《家乡》一诗,更加明确地表明着他的精神指向,回忆到母亲、炊烟、童年。这三个代表性的物象,应当定位为恋乡的符号。恋乡,是一个人的血脉,一种精神的指南。这是乡野守望者的心声。只有具备了生命的体验,才能奏鸣出这些和灵魂相得益彰的故乡情怀。读泰戈尔《飞鸟集》,字里行间填满了对乡野的忠诚,“我像村里最年轻的人一样年轻,像村里最年迈的人一样年迈”,这是泰戈尔的人生定位。隔离遥远的时空,我恍惚看见,乡野的田垄上,伫立着一个守望者的身影。家乡是看不厌的风景,家乡是听不倦的乡音;“父母膝下坐,不语也心安”。《心路集》的“故乡回眸”与“闲情偶得”两个篇章,厚民为读者所构筑的,是一个洋溢着安详、倾心于爱的自然世界。他的诗里行间,我总能感受到一种泥土的气息、花儿、鸟儿、风声、雨声,还有残留于地面的雨水。它们伴着作者的呼吸发出颤音,仿佛为诗人生命的守望感动。无论从物质角度讲,还是从精神角度讲,厚民都在实践着孟子“万物皆备于我”这句话。《心路集》中的诸多篇什,都在抒发“我心即是宇宙”的宽阔主题。“我心如渭水,涓涓永不息”(《渭水行》);“银杏叶已开始发黄,灵魂却还在飘荡”(《晚秋》);“人声三两处,夜风冷如秋”(《朱雀月夜》);“恍觉远尘世,偶闻车过声”(《夜宿常宁宫》);“空山独寂静,但闻鸟语声”(《游金峰寺》);“一夜四五醒,似愁亦非愁”(《雨夜》)。如此心灵与物象相得益彰的诗句,在整部集子中俯拾皆是。我以为,厚民骨子里是那种崇尚自然之人,倘若沉醉于大自然中静心禅修,其诗其文必大有境界。琐碎的生活、平淡的人生,熟悉的风景,在厚民的笔下,既有了存在的理由,又有着晶莹的美质。在他的笔下,一切皆可成诗,一切都具备着诗的特质。如此,我们热爱生活,感恩生活。厚民对诗有着质朴的认知和追求,认为诗人一定要表现生活,走在人性的前沿。所以,他淡笔写诗,首首见性灵,见真情,见风骨。物质,还是精神?厚民更倾向于后者,在自我的影子里追逐灵魂。孩提的欢乐,青春的萌动,故乡的炊烟,年迈的父母,奔驰的地铁,这是他已逝的生活,但却是灵魂里曾经的依赖。这不仅仅只是追忆,而是在坚守生命的底线,洞悉人生的本相,而不被物欲冲昏头脑的警示。厚民的诗歌纯粹干净,真实通透,朴实凝练,恬淡自然、清逸脱俗……这一切,构成了他诗歌的真相。逼近花甲之年,在洞穿了人生的真相之后,他像一个脱俗皈依的清教徒,用诗歌来完成人格与精神的双重构建。清晨,窗外落雨了,数日的火热消退,淅淅沥沥的雨滴,像《心路集》里的句子。难得下雨,不会有人打扰,我也不会选择出门,于是就静心欣赏厚民的诗,让思维和感觉在窄小的空间里飘逸。本文来源:西安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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